凱文空間

哈利坐在校長的桌前，他需要時間整理思緒

『那一切都是我的疏忽…』但杜不利多似乎急著開口

『我想，你看到了那悲傷的一切…』

哈利點點頭

『教授，佛地泥…到底是什麼？』

哈利覺得自己有些殘忍，這樣問杜不利多等於是要逼迫一個內疚的老人面對他不願說出的事實，但是，哈利卻不得不這麼做，因為若是沒有校長的言語，他不願相信小昵和鄔平竟然…這一切實在太過於詭異

『小昵、鄔平、達斯˙彼得，』

『你可以說…他們，就是佛地泥…』

杜不利多似乎坦然地面對他的內疚

哈利往椅背上一靠

為什麼佛地泥的索命咒就是無法擊中自己？假如小昵的『意念』還存在於佛地泥身上，那麼或許，自己數度逃過索命咒的事實就可以解釋…
但是，那個呼風喚雨的佛地泥，竟然就是小昵的化身？要不是親眼看到了七年前的這段歷史，哈利恐怕怎麼也不會相信的了

『要不是我的自大、盲目、疏忽』

『唉』 『自認了解黑巫師的我，怎麼會以為西斯派徒會有單獨行動的可能？』

『綁架人質、玩弄人心，不都是再平凡不過的勾當了嗎？』

杜不利多不斷地、重複地責備自己

這幾句話他不知道已經對自已說過幾千次

『如果我早料到、如果我阻止雷木思參加那次行動、如果』

『校長』哈利覺得他必須阻止杜不利多

但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老校長，畢竟這還是他的錯吧

哈利只能繼續發問

『什麼是「相逼我愛你」？』

『哈利，我不知道什麼是相逼…』

杜不利多的情緒似乎平復了些

『但那咒語並不是「相逼我愛你」。』

『小昵使用的咒語是「希必咕垓哩」。』

『那可能是魔法界最古老的咒語。』杜不利多補充

『那跟小昵與佛地泥有什麼關係？』哈利反問

『「希必咕垓哩」是最古老、也是最強悍的破邪咒，這個咒語以真摯的愛為能量，可以消滅施術者所面臨的所有邪惡。』

『但是，如同所有強大的咒語一樣，「希必咕垓哩」也有副作用，而正因為其咒力強大，副作用也十分驚人。』

『什麼副作用？』哈利問道

『施法者必須以自己的身體為容器來容納她所要消滅的邪惡，另外，因為以愛為能量來源，法術施展後，施術者和她的戀人，將會失去所有和愛有關的記憶。』

杜不利多看著哈利說著，眼眶逐漸泛紅，彷彿在告訴哈利：

﹙你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過去七年裡，一直有一份緊緊跟隨的傷痛了吧。﹚

而哈利也已經受夠了蒙在鼓裡七年，當明白時卻無計可施的無奈

他感到一股怒火

『這算什麼？消滅邪惡是為了製造另一個？』

『憑什麼為了狗屁不通的「魔法界的存亡」要小昵犧牲？』

『為什麼總是在小昵已經永遠離開了才讓我知道這些？』

『你們這些無聊、被稱為大巫師的人，難道都不懂真正的愛是近在身邊，而不是你們所謂的「大愛」、「犧牲」那種廢話嗎？』

哈利忍不住一次將所有的無奈、不解、失望、遺憾傾洩在校長身上

『我懂。』 『哈利，我懂。』 杜不利多第一次展露打從心底的笑容

『有什麼好笑的？』哈利起身吼道，他只差沒有抽出魔杖而已

『「希必咕垓哩」是可逆轉的魔法，哈利。』杜不利多說著

『不要拐灣抹角，說清楚。』

『只要施術者能夠使她的戀人再次真心地愛上自己，那麼體內的邪惡就會完全地消失，只留下純粹的愛。』

杜不利多語氣有點高亢

但哈利聽了更為光火

『這是什麼爛規則？就算本來再怎麼相愛，施法者都已經變成怪物了，怎麼可能還會有什麼愛的存在？』

『哈利，歷史上有能力施展此術的巫師，基本上都能控制體內的邪惡。』

杜不利多解釋

『畢竟，這個魔法除了需要真摯的愛作為能量之外，更需要高超的魔法操控能力，這個等級的巫師，通常不會被邪惡給控制，這麼說吧，這個魔法的原意，是要施術者通過一連串的考驗，再次證明她和戀人的愛經得起考驗。』

『坦白說，一個學生能使出這個魔法，是令人難以想像的事情。』

『那為什麼小昵還會變成佛地泥？照你這麼說，過去這七年她應該試圖來找我啊？』哈利問道，他似乎感到一絲希望。

『小昵雖然有高超的魔法天份，和，原諒我，哈利，對你真摯的愛，但她終究還年輕，而她企圖消滅的卻是黑巫師的首領，相較之下，控制邪惡的能量太困難…』

『更不用說，這樣的邪惡能量還參雜著狼人的野性。』

『在狂亂的魔法融合以後，西斯的黑暗魔法和鄔平的黑暗面最終壓制了小昵以及鄔平的法力，成為身體的主宰。而這樣的融合過程，產生了另一個魔法生物，也就是佛地泥。』

杜不利多口氣哀傷，但卻平靜

哈利則是越聽越沮喪，他想生氣，但卻再也沒有生氣的能量

『所以說，到頭來還是…』

『不，哈利』杜不利多打斷他

『小昵雖然無法控制身體的意志，但卻沒有死』

『她和鄔平的意志，在某種程度上還是影響著佛地泥的行為，佛地泥殺不死你，這就是最好的證明。』杜不利多說著

『然後呢？』哈利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同

『聽我說…』

『只要給予佛地泥足夠的『刺激』，內在的小昵甚至是鄔平都還是會被喚醒。』

『屆時，只要你和小昵能夠真心面對彼此，我認為一切還大有可為。』

杜不利多看起來充滿希望

『這…』 哈利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知道該怎麼做？』

杜不利多微笑著點點頭 『大部分知道。』

『首先是一份「刺激媒介」，用它來喚醒佛地泥體內沉睡的小昵和鄔平。』

『當年，我在整理小昵的物品時，發現小昵複製了一份和你之間的愛和回憶』

杜不利多嘆了口氣

『這應該是她無法承認愛你的某種補償吧，但這種補償現在卻成為我們救回小昵和鄔平的武器。』

哈利歪著頭，一點也不明白

『聽過頭神的聖物嗎，哈利？』杜不利多問道

『那個傳說中可以摧毀一切的魔法？』哈利記得佛地泥是這樣說的

杜不利多做了個鼓掌的手勢，笑得很開心

『太好了，哈利，太好了。』

『什麼？』

『這是佛地泥對你說的，對嗎？』杜不利多說道

哈利點點頭

『他完全中計了。』

『頭神的聖物不是什麼致命魔法，它是一個經過我特殊設計的記憶咒，被設定成只有在記憶中的主角面前才會起作用，而當這個魔法運作的時候，咒語中的回憶將會進入主角們的腦中，如果主角們還記得這些記憶，那這個咒語幾乎沒有意義，但是，』

杜不利多笑了笑

『若主角們處在失憶的狀態，這個咒語就會很有用了。』

哈利聽著這一切，他很想相信，但總覺得好像哪裡有問題

『你懷疑佛地泥怎麼會上這種當，對嗎？』杜不利多替哈利點出了問題所在

『黑巫師對於「力量」有著偏執狂，這是每個正氣師都明白的原則。』

杜不利多說著

『在索命咒失敗後，佛地泥不會反思自己內在的問題，他會選擇尋找一個比索命咒更強大的魔法來殺死你，這時，他理當聽見了「頭神的傳說」。』

『我們會見面就是最好的證明了，哈利。』杜不利多微笑。

『當然，光憑簡單的記憶咒，佛地泥一眼就可以看穿。』

『如果要騙過佛地泥這種等級的黑巫師，這個咒語捲軸就必須散發出強大的魔法能量，但是卻又讓他難以理解。』

『小昵她…？』哈利不敢相信這是小昵的傑作

『不，哈利』杜不利多苦笑著『你難道從不懷疑怎麼會遇見我嗎？』

『七年前我沒有殺死佛地泥，我知道魔法界將會掀起一陣風暴，這是我的錯，而我之所以下不了手，是因為我不忍心就這樣再次親手毀掉我學生的幸福，你、小昵、鄔平，甚至是天使，原諒我，都受夠苦頭了。』

『畢竟，殺死佛地泥，就等於殺死小昵和鄔平，以及愛著他們的你和天使…』

『幸福，應該要還給你們才對。』杜不利多再度低下了頭

『我用盡畢生的智慧製作了一個魔法捲軸，裡頭有著小昵當初留下的記憶，以及我苦心收集而來的記憶片段，只要佛地泥在你面前展開它，就滿足了記憶咒發動的條件。』

『而現在還缺少的，就是一個使佛地泥不會懷疑的強大魔法吸引力。』

『哈利，原諒我的自大，恐怕能讓佛地泥感興趣卻又不解的魔法力，只有我自己本身了。』

哈利嚇了一大跳，他隱約感受到，杜不利多似乎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決定

『所以我拆解了自己的靈魂…』杜不利多笑著說，彷彿這跟拆積木一樣簡單

『我將靈魂中最睿智、強大的部分放進了捲軸中，而這個記憶咒成為我的分靈體之後所蘊含的巨大魔力，即便是佛地泥也無法完全理解的。』

『所以，這七年來外頭的你，是不完整的靈魂?』

杜不利多點了點頭

『你…但是…你知道靈魂分裂後的你，我是說，在外頭的你…』

哈利想起這幾年來外頭那個『杜不利多』

他已經不知道幹過多少蠢事

『像個傻瓜、笨蛋?』『或是，也許你會想要用更強烈的字眼?』

聽著校長的自白，哈利臉頰紅了起來

『愚蠢、破碎、自我毀滅…』老校長沒有一絲的惱怒

『也是懲罰的形式之一…』

兩人沉默了幾分鐘

杜不利多輕輕地嘆了口氣後，揮了揮手，示意哈利繼續聽他說話

『總之』

『記憶咒分靈體完成後，只需要再放出「頭神的聖物」這個風聲就完成了，而這並不難。』

說明，或者說是回憶，進行到這裡，哈利大致上明白杜不利多的意思，但是他仍然不知道該怎麼做，怎麼救回小昵甚至是鄔平?這才是最重要的部分。

『那個記憶咒，該怎麼運作?』哈利問道

『咒語已經在運作了，哈利，這也就是為什麼我們能見面。當佛地泥按照我的劇本，想要用頭神的聖物來殺死你的時候，這個咒語就已經發動，你也因此進入了一個意識的流動世界，或許你已經忘了你最初問的問題，但是首先，你還活著。』

杜不利多笑著，頓了一頓

『再來，你進入意識世界後不久，不是只有你，另一個主角，也就是佛地泥本身，也同樣會被迫經歷這一段旅程。當然，我相信另一個我，要對佛地泥說明這段歷史，比起對你說明是得費上更多的工夫了，不過，這倒也沒什麼…』

『分靈體中，是我的世界。』老校長眨了眨眼

『至此，頭神的聖物已經完成了它的任務。』

杜不利多看起來像是鬆了一口氣

『然後呢?重點是，你不是說你知道該怎麼做嗎?怎麼救出小昵和鄔平?』

哈利可不覺得說明可以只到這裡

『大部分，哈利』 『我知道大部分該怎麼做。』

杜不利多修正哈利的說法

『我能做的，是喚起你們兩人，不，應該是三人的回憶』

『剩下的得看你的了。』

校長炙熱的眼神看著哈利，包含著深深的期許

『我?』哈利喊道 『我要做什麼?』

『哈利，回答我，這麼多年後，你還愛著小昵嗎?』

『愛。』 『想起她以後，每一秒都愛。』

哈利的回答像是個反射動作，他覺得這是他聽過最沒必要的問題

杜不利多站起身來，眼眶中泛著淚光

『很好，哈利…』 『很好…』

『小昵、鄔平、天使的幸福，就交給你了。』

杜不利多走到哈利身邊，伸出右手輕拍哈利的肩膀

『校長，但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啊…』　

哈利還是一頭霧水

『回去吧，相信你的直覺，當你見到小昵的時候…』

『你會知道該怎麼做。』

杜不利多說著，轉身拿起第三顆銀藍色的球體

哈利只覺得一股強大、但卻令人感到舒服的吸引力傳來

整個身體不由自主地往球體飛去，就在他以為要撞上的時候

眼前突然一黑，心窩再度劇痛了起來